博采众长、兼容并蓄的高昌回鹘文化 (1)

2007-09-07 17:40:00  作者:李 树 辉  来源:互联网
简介:位于丝绸之路咽喉要道的高昌地区,既是印欧语系、阿尔泰语系和汉藏语系居民的聚居之地,也是南北方农耕、游牧文化和东西方物质、精神文化的交汇之所。自回鹘于唐贞元六年(790年)秋控制该地后,尤其是自回鹘徙居该地后,当地的汉语居民由于主体文化的转移而加速了回鹘化进程。文化变迁是一个缓慢的历史过程。其前期的表现是双语文的通行,即回鹘人(包括突厥化了的粟特人)兼用汉语文,汉人亦兼用回鹘语文。后期则表现为:汉语失去了原来的绝对统治地位,在日常生活中逐渐为回鹘语所取代;汉文在日常社会生活中的交际功能也逐渐减弱,最终为回鹘文所取代。虽则如此,作为“底层”文化的汉文化以及以梵语、焉耆-龟兹语、粟特语等语言为媒介的佛教文化,却对回鹘文化产生了全面而深刻的影响。

      位于丝绸之路咽喉要道的高昌地区,既是印欧语系、阿尔泰语系和汉藏语系居民的聚居之地,也是南北方农耕、游牧文化和东西方物质、精神文化的交汇之所。自回鹘于唐贞元六年(790年)秋控制该地后,尤其是自回鹘徙居该地后,当地的汉语居民由于主体文化的转移而加速了回鹘化进程。文化变迁是一个缓慢的历史过程。其前期的表现是双语文的通行,即回鹘人(包括突厥化了的粟特人)兼用汉语文,汉人亦兼用回鹘语文。后期则表现为:汉语失去了原来的绝对统治地位,在日常生活中逐渐为回鹘语所取代;汉文在日常社会生活中的交际功能也逐渐减弱,最终为回鹘文所取代。虽则如此,作为“底层”文化的汉文化以及以梵语、焉耆-龟兹语、粟特语等语言为媒介的佛教文化,却对回鹘文化产生了全面而深刻的影响。

一、汉字为官方的正式文字

《突厥语大词典》(以下简称《词典》)将高昌回鹘王国的居民称作“塔特桃花石”(Tat Tavγaš)。“塔特”(Tat)指回鹘人(包括突厥化了的粟特人),“桃花石”(Tavγaš)指“秦人”即汉人。高昌地区的汉人直到11世纪末仍保持着传统文化,汉文化仍是当地的主体文化。《词典》称:

回鹘人的语言是纯正的突厥语,但其相互间还操用另一种语言。回鹘人使用本书在开篇部分所指出的25个字母的突厥文字。书籍和信函均采用这种文字书写。此外,回鹘人还与秦人共用一种文字,正式函牍、公文均使用这种文字书写。除去非穆斯林的回鹘人和秦人外,其他人都不认识这种文字。(MⅠ.40)

上述记载表明,11世纪末汉文仍为高昌回鹘官方通用的正式文字。不仅如此,交河古城出土的一件粗麻纸文书残片可证直到元至元三年(1266年)时,汉文仍为官方通用。该文书的文字为:

……调牢狱至元三年三月初六日悉……
……□□府指挥为首施行至当年十一月……
……帋壹拾贰张缝
……十一月  日狱血(典)……

《元典章刑部二》云:“在中统四年准条奏在狱罪囚,须三日一次亲于牢内点视。若枉禁及淹延不决者,随即检举。月终录其囚数、姓名、施行次第,牒送下决官仍报合属。”此残片显然为提控牢狱之官方文书。此外,吐鲁番还曾出土6件可确定为元代写本的《圣妙吉祥真实名经》。意味着直到元代,吐鲁番及敦煌地区的回鹘僧侣还在操用汉语诵经。

二、纪年、纪月和纪日形式多仿译自汉语

    王延德《西州使程记》称宋太平兴国七年(982年)时,高昌犹“用开元七年历”,所不同的只是转用回鹘语表述罢了。纪年形式约略使用过以下七种:
(一)十二兽+年+序数词(或专用词)+月+基数词+向格。这是碑铭及出土文献中最常见的纪年格式。例如:yunt yïl törtünč ay säkiz yigirmigä(马年四月十八日),taqïγu yïl üčünč ay iki yaŋïγa(鸡年三月初二)。
(二)五行+十二兽+年+序数专词+月。例如:to bičin yïlïn tun čor ayïn……(土猴年,秋季第一个月)。
(三)五行+修饰语+十干+十二兽+年+序数词+月+基数词+向格。例如:suv qutluγ zim it yïl üčünč ay bäš yegirmi-gä(水,吉祥的壬狗年三月十五)。
(四)修饰语+五行+修饰语+十二兽+年+向格+修饰语+向格+序数词+月+基数词+向格+星座。例如:qutadmïš qutluγ topraq qutluγ bičin yïl-γa ödrülmiš ädgü ödgä qutluγ quluγa toquzunč ay tört otuz-γa purva-pulguni yultuz-γa(赐福的、吉祥的土,吉祥的猴年,择定的良辰吉时,九月二十四,purva-pulguni星座)。
(五)修饰语+十二兽+年+序数词+月+基数词+向格。例如:qutluγ tawïšqan yïl törtünč ay yetti yigirmigä(吉祥的兔年四月十七)。
(六)修饰语+天干+五行+修饰语+十二兽+年+序数词+月+基数词+yaŋï+向格。例如:qutluγ ge ot qutluγ qoyn yïl ikinti ai üč yaŋïγa(吉祥的革火,吉祥的羊年二月初三)。
(七)中原王朝年号+atlïγ(之称的)+年+属格+序数词+年+时位格。见于汉语文献的译作之中。例如:šinki atlïγ yïlnïŋ üčünč yïlïnta(显庆三年),lïntïq atlïγ yïlnïŋ baštïnqï yïlïnta(麟德元年)。
回鹘文文献中使用的十干名、建除名以及与纪年相关的“闰”字均为汉语的音译词。例如:
qap(甲)、ir(乙)、pi(丙)、ti(丁)、buu(戊)、ki(己)、qï(庚)、šin(辛)、zim/šim(壬)、kui(癸)、kin(建)、ču(u)(除)、man(满)、pii(平)、ti(定)、čïp/čï(执)、pa(破)、küü(危)、či(成)、šiu(收)、qay(开)、pi(闭)、züm(闰)、šipqan(十干)。
纪月形式除“一月”和“十二月”使用源于粟特语的专词(分别为aram ay和čaγsaput ay)外,其余各月为序数词形式,如:ikinti ay(二月),üčünč ay(三月)。有关黄道十二宫及诸星宿的名词也均为粟特语。表明回鹘对汉族各种纪年形式的采借,是通过粟特人之手完成的。
纪日形式约有两种:(一)使用数词。又分两种情况:第1~10日使用“基数词+yaŋï+向格”的形式,显然仿译自汉语的“初”字。如:bir yaŋïγa(初一),iki yaŋïγa(初二);自第11日开始使用“基数词+向格”的形式。如:säkiz yigirmigä(十八日),toquz yigirmigä(十九日)。(二)使用“十干名+十二兽+日+向格”的形式。如:buu bičin küngä(戊申日),šin qoyn küngä(辛未日)。
      1904年,德国探险队曾在高昌古城获得一份用粟特语写成的“日历”。该历所记各日,用粟特语、汉语、突厥语称呼,反映了当时高昌地区融多种文化为一体的状况。每日先用粟特语七曜日的名称,次译汉语甲、乙、丙、丁等十干之音,后更以粟特语之鼠、牛、虎、兔等配成十二兽名。在其上的第二日用粟特语译出汉语之“木、火、土、金、水”五行之名(排序采用的是“五行相生说”),且以红字记之。表明五行之名还曾被用于纪日,正与敦煌、吐鲁番出土的汉文历书相合。

三、尊奉汉传佛教,佛经多译自汉语

       高昌和北庭地区的汉人所信奉的佛教具有关内汉传佛教的特点,汉译佛经也多源于内地。回鹘是于8世纪末据有东部天山地区后,在当地汉人的影响下接受佛教的。这样,回鹘所尊奉的佛教也就自然具有汉传佛教的特点,许多回鹘文佛经都译自汉语。甚至于连汉族僧侣编撰的《父母恩重经》、《慈悲道场忏法》、《佛顶心大陀罗尼》以及《玄奘传》、《大唐西域记》、《慧远传》等,也均有回鹘文的译本。
迄今发现的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Altun öŋlüg yaruq yaltrïqlïγ qopda kötrülmiš nom iligi atlïγ nom bitig)共有六种写本和一种木刻本。其中由马洛夫(S. E. Malov)等人1910年于甘肃酒泉文殊沟发现的木刻本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忏悔灭罪传》还涉及到沧州景城县人温州治中张居道和温州安固县丞之妻的故事,表明源于中国内地。该经第十卷的后记称:

mä qutluγ öŋdün uluγ Tavγač äl-intä Tayšiŋ šavšiŋ alqu sastïr-larïγ qamaγ nom-larïγ (qalïsïz)ötürmiš Bodistv Gitso Samtso atl(ï)γ ačarï änätkäk tïl-ïntin Tavγaš tïl-ïnš äv(irmiš-(tä)Yana bu biš šöbdik kälyük bulšanyuq yavïz ötdä qolu-ta kinki bošγutluš Bäš balïq-lïγ Sïŋqu Säli Tutuŋ Tavγaš tïl-ïn-tïn Türk Uyγur tïlïnšä ikiläyü ävirmiš nom iligi sudur bitiyü tolu tükäl boltï.
在吉祥的东方大桃花石国,洞悉大乘、小乘所有的论及一切经文的菩萨义净三藏阿阇梨从印度语译为桃花石语。在这混乱的五浊恶世,后学别失八里人Sïŋqu Säli都统,又从桃花石语(汉语)再译为突厥·回鹘语。《(金光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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