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人——荒漠最后的渔民

2008-12-15 11:31:42 作者:菊花的刺 菊花的刺 浏览次数:0 网友评论 0 [评论][去论坛交流]

点击查看原图

 

点击查看原图

 

点击查看原图

点击查看原图

 

     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罗布泊地区,生活着一群以打鱼为生的土著居民——罗布人。千百年来他们与世隔绝,直到公元1751年才被世人发现。这支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特殊群体,在沙漠中的海子边打鱼、狩猎,保持着原始的风俗习惯……

      2000年前,西出阳关便一网无际的翰海戈壁。戈壁中有一片浩淼无边的大海,那就是名噪于世的罗布泊大泽。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急流滚滚、一泻千里。它载着天山、昆仑山清冽甘甜的雪水,把罗布泊充盈得烟波浩淼,如同秋波闪闪的少女。古人说它“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减”。《山海经》记载:“东望坳泽(即罗布泊),河水之所潜也”,古人把罗布泊当成了黄河的源头。
     罗布水域泽润了沙漠绿洲,孕育了楼兰文明,造就了米兰、鄯善、营盘等繁华的都市。这些沙海中的黄土城又纷纷四门大开,接纳着古老而遥远的驼队和木轮马车,成为当时最具开放的“特区”。然而,谁也不曾想到,朝末年这些沙漠中的城郭和居民几乎在一夜间消失。从此,地图和史书成了空白,人们一直疑惑:楼兰在哪里?楼兰人又去了哪里?
     1000年后,人们发现在远离都市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生活着一些“土著人”。他们以小海子为家,不牧不耕,以鱼为粮,过着世外生活。他们没有锅釜,但并不茹毛饮血。他们击石取火、烧烤为食。古往今来,一代代的打鱼人沿着这条脉络在尘封的沙漠里的河流“结庐为室,捕鱼为生”。他们胼手胝足、坚毅从容地传承着特有的渔歌和“狮子舞”,同时,也为世人留下了一篇篇神秘的故事和一个个难以破译的千古之迷。
      后来,有人迷失在沙漠里,亲眼见到了那些“以葛为裳、集裘为衣”的打鱼人,但那是“死亡之海”,谁相信呢?于是人们就演义沙漠中有“女儿国”、 “世外桃源”等故事,吸引了不少探险家、诗人、僧侣、商贾盘桓于沙漠,寻找梦中的“伊甸园”。然而,不少人不是成了沙漠狼的猎物,就是变成了千古不朽的“木乃伊”,总之,进去就出不来。
因此,那些打鱼人从没受到过外界的干扰,他们就在与世隔绝中繁衍生息。他们没有文字、没有学校、没有官吏、没有城池。他们过着部落式生活,太阳是图腾,月亮是天灯。他们是自己的主人,是沙漠中的“精灵”。或许,他们就是神秘消逝的楼兰人的后裔,是人们解读沙漠之迷的“金钥匙”。
“丝绸之路” 边的世外罗布人
       罗布人同“丝绸之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楼兰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走进历史深处,在罗布泊水域,你能看到阡陌纵横、物阜民安的楼兰国。当时,它是世界文化的交汇点,也是沙漠中最开放最繁华的地方。然而,大约公元3世纪以后,塔里木河下游河床被风沙淤塞,在渠犁国(今日尉犁)改道南流,楼兰失去了灌溉用水,草木逐渐枯死,加之数经兵燹,闾里萧条,人民流离失所。楼兰消失了,永远沉入沙海深渊之中。
       干旱断绝了绿色,风沙掩埋了文明。到了唐朝,楼兰已是“沙碛两千里,国久空旷,城池荒芜”,楼兰、营盘等沙漠都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个时候,沙漠中惟一没有消失而且繁衍至今的就是罗布人了。他们是沙漠翰海的活化石,是苍海桑田的见证人。但他们没有记忆的载体,缺少传承的手段,一切都随时光而沉没、随大风而消散了。
       盛唐时期,当中原的黄河文化与罗马文化、波斯文化和恒河文化融合交汇,撞击出火花的时候,罗布人却在世外桃源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当玄奘法师在楼兰、尼雅发现去卢文木简时,罗布人却从两河故道徘徊西行,在丝路古道上过着“吉普赛人”的日子。他们很少向外界展示自己,或许世间根本就不知道罗布人的存在。罗布人凭借自己的勇敢、智慧创造了特殊生活方式和民俗风情。    
      那时,塔里木河、孔雀河在罗布淖尔(尉犁)千回百转、九曲畅流,洪水漫进沙漠便形成了一片片泽国和绿洲。一眼能收尽的水洼就成了“海子”,海子里鱼打不完、岸边猎狩不尽,充裕的生活使罗布人固守着祖先留下的家园,再也没有向外界迈出一步。他们千年如一日,悠然地用胡杨作舟、以曲木为罐、劈梭梭为柴、插芦苇为室、借胡杨树洞中的黄水浆洗衣服、削红柳修枝做成渔叉,一切源于自然、取于自然。他们没有金钱、也没有奢侈品,只有属于自己的纯“绿色”生活。那时,他们只要再往前面走上几步,也许就会听到驼铃的鸣响;他们如果再走远一点,或许就会看到驿站的炊烟。然而,他们跨越了唐宋元明等朝代,“出山”时已是大清的天下了。
    兄弟送我一条鱼,我把它烤在火堆旁,兄弟不来我不吃,直到放臭又何妨……”
       他们悠然自得地唱着渔歌,用歌声诉说着故事,用舞蹈创造着生活,用划桨搅碎烦恼,用鱼网编织人生。
   奥尔德克是一位罗布人向导。他生活在尉犁的群克,在沙漠上奔跑如飞,能徒手抓住海子里的野鸭子。1900年3月,他带着瑞典人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罗布泊探险时,把砍土曼(挖土用具)忘在了营地。砍土曼是沙漠中的开路工具,奥尔德克独自回去寻找时,突遇风暴,他沉着冷静,不但取回了砍土曼,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古城遗址,那儿有大片废弃的房舍和倒伏的木柱篱笆。有装饰非常华美的木雕、板壁和木简等遗物。第二年,在奥尔德克的引领下,他们再度来到这片遗址,经斯文·赫定及欧州的专家研究考证,确认这个古城就是楼兰。如果没奥尔德克带路,也许楼兰城至今还是“未知数”。

神秘古老的罗布生活
       俄国人普尔热瓦尔斯基和瑞典人斯文·赫定在《罗布泊控秘》和《走向罗布泊》中这样记载罗布人:夏天,罗布人戴棉布或毡子做的小花帽,妇女系盖头巾,赤脚生活。冬天,他们用罗布麻和野鸭皮毛做成大衣,男女老幼皆用两张动物皮做成鞋子。近期的罗布人帽上插有鸡翎作为装饰,身穿袷袢,脚蹬船靴。妇女则多穿裙装,上衣多带防尘头巾,就像现在带头罩的羽绒服。罗布人一般把衣服全部穿在自己身上,睡觉时也不脱下来。
      早期的罗布人,家当只有渔网和卡盆;后来,他们有一口铁锅、一把斧头、两个木碗、一个木盘、针线、梭子、干鱼等物品。他们把最好的东西不放在家里,而是向部落炫耀后把它埋在沙漠里,连自己的妻子也不知道埋在哪里。
      罗布人的饮食以烧烤为主,他们的主食是鱼。他们捕鱼的方法也很独特:春天,他们会在塔里木河开一道口子,引导河水裹带着许多鱼类流进低洼处,水满后,再把口子封堵起来,于是形成“人工湖”。经过一个夏天鱼类被养得肥壮,长出了鱼油。这时,有的人工湖水域被蒸发缩小,下面剩下的都是大鱼了,罗布人就下到湖中,把一条条大鱼拖到岸边;如果湖水未减,罗布人就再次扒开口子,于是河水再次灌进湖里。这时,湖中的鱼就会逆流而上,罗布人便在口子处设下鱼网,一条条大鱼会不请自到。其他时间,罗布人一般用挂网和渔叉捕鱼。他们把捕获的鱼堆在村口,在场的人随意取食。他们点起篝火,把鱼一剖为二,用红柳条插在火堆旁烘烤。他们夏天吃鲜鱼、冬天吃干鱼。他们熬鲜鱼剩下的汤汁当茶喝,吃鱼时从不刮鱼鳞,而是边吃边剥鱼鳞。偶尔,他们也采一些芦苇的嫩芽当菜吃。有时用沙枣熬糊糊吃,据说可治疗腹泻和风湿。罗布人采罗布麻花叶泡水当茶饮,可袪百病。据《本草纲目》、《救荒本草》等古药典记载:罗布麻有平心悸、止眩晕、消痰止咳强心利尿等功能,因此,罗布泊地区的百岁老人很多。


      罗布人的房舍古朴而又随意,他们在海子边找一棵大树,以树冠为屋顶。胡杨木不剥皮,弯弯曲曲排插成室。然后,从海子边挖出泥巴,涂抹一遍即成。在沙漠水域没有树木的地方,罗布人就把芦苇扎成束子作为房屋的柱子,然后再用芦苇杆串起来作墙壁,快速制作“萨托玛”(房舍)。
     罗布人不骑马,也不骑骆驼,他们生活在水乡,惟一的代步工具就是一叶卡盆(用整棵胡杨掏制的小船)。卡盆大小不一,因胡杨木的大小而定。
    “我从塔里木河走来,那条鱼在水中欢快地畅游,夜晚,我无法入睡,只因为想念你,我心爱的姑娘……”
   罗布人的歌舞是罗布人沙漠文化的精髓。它世代承传,生命力旺盛。歌曲一般以爱情为体裁,曲调高亢悠扬、绮美而又不乏粗犷。罗布人舞蹈更是风格独特,他们把生活融于舞蹈,把舞蹈融于生活。他们的“小步拉面舞”能完整地表现罗布人款待客人的全过程。尤其罗布人的“狮子舞”,它是人世间的绝品!新疆自古以来就没有狮子,然而,他们却会狮子的舞蹈。他们的“狮子舞”与汉文化的舞蹈截然不同,其舞姿幽默诙谐、欢快酣畅,真实而夸张地再现了狮子抓、挠、扑、跳等动作,体现了罗布人崇尚自然、热爱自然的淳朴秉性和生活内涵。
      罗布人婚俗别具一格。他们可以一夫多妻,丈夫可随意将妻子赶出家门而另娶别的女人。他们十五六岁便可成婚,有的在举行婚礼的前5年男方要到女方家做工,并送上小船、渔网、捕鸟圈套、干鱼、鱼油、罗布麻线等“喀勒姆”(礼品)。嫁女时,部落陪嫁的是一个小海子。成婚的日子,新娘的父亲把两张头巾盖到一对新人头上,然后由长老颂经祝福。两个部落的罗布人齐集海子边,燃起篝火,而后大家围着海子唱歌跳舞,在一片欢乐声中完成婚礼。最后客人把新人送过塔里木河,留下新人和两个妇女,其它人回到部落。这里早就用野麻做成了鲜花洞房,于是新婚夫妇将在这里度过他们的“初夜”。第二天,跟去的两个妇女送来洗漱用水,继而再把新人带到部落。
      后来,由于塔里木河改道,小海子逐渐减少,“惟以捕鱼”已不能维持生计,罗布人便尝试狩猎。据普尔热瓦尔斯基记载,那时节,两河流域胡杨萧萧,绿洲片片。一到春季,罗布人开始捕获鸟类,每人能抓到200余只野鸭、大雁等候鸟,同时,他们也拣取野鸭蛋作为食物。当时,罗布泊地区是鸟类的天堂,有时,鸟群被惊吓,飞起来就像龙卷风。罗布人捕抓野鸭子很有一套本领:他们能在倒伏的芦苇上奔跑,徒手在草丛中抓取;罗布人用分岔的红柳做成夹子,上面设置圈套捉取;再就是用网或是渔叉猎取。罗布人还猎取黄羊、狐狸、野骆驼、野兔等猎物。他们把猎取的动物放养在一个岛上,既节约人力又不致于丢失,一举两得。他们有时在地上挖一个陷井,也猎取沙漠虎狼、黑熊等凶悍动物。这种半渔、半猎、半牧的生活孕育了罗布人新的文化,乐师会弹着都他(乐器),放声高歌:“我从塔里木河走来,牛羊遍地,鱼儿欢畅,姑娘,我多想到你的身旁,因为路迢迢。天上的月亮啊,带去我深深的祝福,我心爱的姑娘,你是我们家乡最明亮的灯光。”曾有一个姑娘来到乐师的身旁。这小姑娘袅袅娜娜,花枝招展,令乐师目瞪口呆,从此,他暗暗地爱上了这个小姑娘。后来,姑娘家的海子干涸了,全家远走他乡,于是,乐师抛弃了一切,在沙漠中碾转三十几个春秋,最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其间,他遇到不少美丽可爱的罗布女子,但从没有留驻过脚步。读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观,令人为之长叹!
      罗布人很少生病,当然,罗布人也有发生瘟疫的时候。那时,他们惟一的方法就是给患者留下饮食,然后其他人远远躲开,任其听天由命。
      他们的墓葬方式也与众不同:有的在地上挖一个两米深的竖穴,在竖穴一侧挖出一个壁龛将尸体放入,而后在坑中塞满芦苇,并做出一个屋顶形状;有的将尸体放入卡盆,然后上面再盖一个小舟,在地上挖出浅坑,放入船棺,上覆沙土。

罗布人史话
      沙漠无甲子,寒暑不知年。据说,400年前,孔雀河突然改道,于是,罗布人开始溯流而上,来到喀拉顺湖、台特马湖一带。清朝末年,罗布人迁居“阿不旦”,清政府设五品伯克管理罗布人的事务。 当时,沙漠中几百里没有人烟,阿不旦虽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却是给探险家补充给养、寻找向导、雇用驮马的基地。几年前,杨镰教授找到了沙漠里的阿不旦遗址,他写道:1898年昆其康(伯克)去世后,罗布人将他们的“首都”迁至西南方向一天路程之外的玉尔特恰普干(新阿不旦)。 这是一片长二三百米、宽三四十米的濒河(阿不旦河)废墟,已经被弃置了一个花甲的岁月。她曾是罗布人幼年的摇篮,童年的学校,青年的竞技场,老年的归宿。她依傍的河湖水域曾蕴藏着数不清的谜,曾酝酿了温馨缱绻的往事。 如果不是热合曼(向导)提醒,我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就是那个繁盛一两百年的阿不旦村!原来那一个个密集的沙包就是压在孙悟空背上的五行山,在每个沙包之下,都是罗布人的家。而我以为是一段为流沙阻塞的河道的深坑,其实就是阿不旦村中心的“广场”,那个深坑是百年来风的“杰作”。地面残存的芦苇厚达几十公分,而瓷实的芦苇根几乎插不进一根筷子。据赫定记载,老阿不旦是罗布泊岸边惟一的一块干燥的高岗,而目前它已经快要发展成一个硕大无比的沙山。那一望无际的罗布泊水域在哪儿呢?那浓密无隙的芦苇、遮天蔽日的植被又生长在何方?
      公元1757年,参赞大臣阿喇纳追剿乱兵,在沙漠的海子里发现了这些“土著人”,并奏报朝廷:“罗布淖尔回人古尔班率喀拉库勒、萨达图、喀喇和卓三处千余人输城投顺。其中,喀拉库勒、喀喇和卓各五百家、一千余罗布人。”从此,罗布人有了纳税的义务,征税时,清廷税官夜晚在海子边举火为号,于是,罗布人划着独木舟纷纷从芦荡而出,每户交纳两张水獭皮作为全年的税赋。当然,清政府并不在乎这几张水獭皮,重要的是从政治方面考虑,皇权之下岂容有游离管辖的臣民!
     清朝末年,作为独立形态的罗布人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开始与外界交往和融合,迎来了“刀耕火种”的新时代。他们的生活不再局限于打鱼和放牧,有时也在洪水退去的土地上撒上一把麦种和苞米粒。到了秋天,他们把收获送给商贾,换回面粉,调剂生活。这个时候,罗布人把烤鱼的本领发挥到了极点——他们用胡杨泪(碱)发酵面粉,把面饼埋进烧烫的沙子中“烤”成“沙馕”;把肉块塞进羊肚子后埋入火炭中“烤”成“煮肉”;把包子贴在碱土壁上“烤”成“金疙瘩”;把南瓜挖空,放入葡萄干、胡罗卜、羊油等“烤”成“乌玛什”(糊糊)。在这种新环境中,他们不断创造生活,几乎发展成了一种“烧烤文化”!今天很难见到鱼虾满塘的小海子和“以鱼为粮”的罗布人了。他们从原始部落一步跨到“地球村”,闪电般地与文明社会缩短了距离。而今,罗布人后裔大多说维吾尔语,着维吾尔装,信伊斯兰教,其婚礼、割礼、葬礼等风俗与维吾尔族基本相似。但,他们还会罗布人舞蹈和歌谣,甚至,有人还能听懂罗布人的方言(罗布人方言、中心方言、和田方言为新疆维吾族三大方言)。
      200年前罗布人部落发生了鼠疫,罗布人大量死亡。于是,他们离开家园,四散迁徙。据说,一部分迁到了米兰,一部分迁到了洛甫,另一部分西迁至尉犁等地。
      尉犁这一支罗布人的确来自罗布泊和阿不旦。经过了几千年的颠沛流离,这些罗布人终于在尉犁的喀尔曲尕、墩阔坦等地找到了新的“阿不旦”。这里位于塔里木河中游,每当洪水来临,低洼的地方便是一片汪洋。绿洲、岛屿星罗棋布,仿佛是沙漠中的“威尼斯”。那时,一条条大头鱼会自己跃上岸来,任凭人们取食。罗布人出门便是水,聚会、走亲戚只有坐卡盆(独木舟)。那时节,芦苇荡荡,水道如网,人在水中行,歌在空中飘,一派诗情画意。至今,他们的住房、衣饰、饮食大多还印有罗布人古老的风俗痕迹。他们被人们称作“最后的罗布人”。

沙漠最后的打鱼人
       罗布人的历史是一部苍白而又厚实的无形书籍。由于没有文字,惟一的载体便是一代代润色的传说和加工再加工的故事。人们无从找到罗布人历史的切入点,只能从一鳞半爪的缝隙间去探寻罗布人的文化积淀。
       满脸白须、精神矍铄、肉孜·沙迪克老汉是罗布人的寿星之一,家住尉犁墩阔坦村。门口一水环绕,小桥流水,还有一围不大不小的梨园,犹如世外桃源。老汉的祖先就是沙漠中的打鱼人。由于塔里木河不断改道,他们在沙漠中搬了五六次家。早年,他随父生活在沙漠中的阿里牙河谷,那里是沙漠中的一个绿洲,他们打鱼、狩猎。据说他自己亲眼见过罗布老虎。后来,土匪来到河谷打劫,他们便逃难离开那里。民国时期,他给守备军带过路,给解放军当过向导,在人民公社时还在队里当过文书。后来从医,卖些土制药品。现在,每天他都会坐在罗布人村寨的茶园,迎送每一个到沙漠游玩的客人。
       近年来,由于气候变化、塔河断流,许多罗布人不再以打鱼为生,他们有的放牧牛羊、有的种植棉花、有的开设店铺……而真正生活在沙漠中打鱼的罗布人却很少了。阿不冬要算是沙漠中“最后的打鱼人”,沙漠中的神女湖就是他的“海子”。海子由几十汪水域连成一片,北面是沙山和塔里木河,南端是大沙漠。海子里有数不清的大鱼,阿不都一天可打一二百公斤。他们在此塔建了一座芦苇草房,又在塔里木河上拉一根铁丝,系了一只卡盆,这是过河的工具。
      当时,这里四周几十里全是水域,又没有舟楫可通,外界无人可进入。我多次寻访阿不冬均告失败。现在,旅游公路修到了塔里木河畔,阿不冬有了摩托车,也配上了手机,再找他就很容易了。他们家分工明确:父亲放羊,一大早就骑着毛驴走了;阿不都打鱼、拿上渔叉就把卡盆划进海子里。爱人操持家务,打馕煮鱼,有时也割些蔳叶编织席子;儿子放骆驼,河畔绿洲里常传来小伙子高吭的歌声;女儿在牧场上学。她才12岁,长得如出水芙蓉,跳起罗布舞蹈就像花仙子。
阿不冬家中有两件“传家宝”,那就是用罗布麻纺织的“袷袢”和“船形帽”。有时,阿不冬会穿戴它们去打鱼。他说,穿上这种衣服才能打到大鱼。

 

                                    2006-05-31

相关文章

罗布人——荒漠最后的渔民
" />

[错误报告] [推荐] [收藏] [打印] [关闭] [返回顶部]

  • 验证码:

焦点图文

热点阅读

论坛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