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木舒克塞语之谜

2008-12-15 13:00:15  作者:谢家贵  来源:魅力叶尔羌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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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吾尔在线讯]

     在民族古老的文化中,很早就有“仓颉造字”的传说。

  许慎在《说文解学》中说:“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蹄远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又,万品以夜察,盖取诸     夬。”据说这仓颉“龙颜侈侈,四目灵光,实有睿德,生而能书,于穷天地之变,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龟文乌羽山川,指掌而创文字,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潜藏。仓颉超凡入圣的容貌,生而能书的“特异功能”以及造字所引起的异常天象,都给汉文字的诞生笼罩上神奇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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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木舒克出土的龟兹文木腰牌

 

 

 

 

 

 

 

 

 

 

 

 

 

 

 

 

 

 

 

 

     然而,地处中亚腹地、东西方文化荟萃之地的图木舒克,曾因操各种语言的不同种族在这里生活,更给这里的文化带来迥异和更加神秘的色彩。

  遗憾的是揭开这份神秘的并不是国内的专家学者,而是西方的所谓的探险家们。在20世纪初年,西方帝国主义国家掀起了瓜分掠夺中国西域文物的狂潮,中国西域包括偏僻边远的图木舒克,在这场文物大浩劫中,古丝绸之路上沉睡千年的古城被唤醒,埋葬在沙漠中的许多文物得以重见天日。塑像、壁画、丝绸、干尸、钱币以及各种文字的写本在人们眼前展示着一个辉煌而又遥远的西域文明世界。目前,仅在新疆地区出土的文献就有10余种,文字方面如婆罗谜文、粟特文、回鹘文等。语言方面如梵语、塞语、粟特语、龟兹——焉耆语、回鹘语等等。由于使用这些语言文字的种族大部分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有些语言的语音、语法结构已完全无从知晓,这些语言就成了典型的“死语言”,书写的这些语言的文字也成了“死文字。”

  然而对于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来说,更能激起他们的兴奋点,在众多的文物中,他们最为青睐的就数那些和沙漠一样颜色的古代文书写本了。这些形状不同,大小不一,写在纸、绢、皮革、贝叶、桦树皮和木简上的文字,是居住在这儿的各种民族的遗留物,是打开西域古文明之门的钥匙。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进行着极其困难且又十分执著的研究,近一个世纪的光阴,虽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还是有一些“死语言”未被破译,没有揭开其神秘的面纱。进入20世纪80年代,国际文化研究领域出现了对古代写卷前所未有的关注和热情,特别是塔里木盆地出土的各种“死文字”写卷的研究,成了代表这个时期西域研究的最高水平。图木舒克出土的文书语言,即是至今为数不多的还不能完全解读的中亚“死语言”之一,研究难度极高,但成了西域文书研究的热点。

  在古老的图木舒克大地上,曾经活动着“诸羌之族”。公元前2世纪左右,居住在伊犁河流域及前苏联七河地区的塞人,受到来自我国甘肃西部的一个名叫大月氏部落的进攻,而迁向南方进入伊朗高原、印度西北和帕米尔一带,其中的一支在南迁的过程中通过喀什西北的铁列克山口进入喀什、图木舒克和和田等地,并在这里过着他们的游牧生活,我国史籍称他们为“允姓之戎。”

  在西方的史料中,塞人则被称为“萨迦”或“萨迦依”、“塞克”,据希罗多德《历史》一书记载,塞人戴着一种高顶尖帽,带着本国自制的弓和短箭,此外还有他们称之为“撒伽利司”的战斧。据专家们考证,他们所操的是印欧语系的上古东伊朗语,并创造了塞人文化,具有特别的语言。图木舒克文书拼写的正是塞人的语言——塞语,西方称这种语言为“斯基泰语。”

  那么图木舒克出土的塞语文书是用什么文字拼写的呢?

  

 100年前在图木舒克出土的塞语文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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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印度,极为流行的是梵文支系的婆罗谜文。这种文字专属于官方文字,随着印度佛教的向东传播,婆罗谜文字也

流传到了塔里木盆

地,并且一度地成为这个地区的官方文字。婆罗谜文本是拼写印度梵语的,流传到了塔里木盆地后,逐渐为塞人所吸收,略加改造,便成了他们自己的文字。

  生活在图木舒克数量最多、定居时间最长的要算是从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一带古老民族的粟特人了。他们与塞人一样使用婆罗谜文,唐玄奘在《大唐西域记》说:“其文字,取则印度,虽有删讹,颇存体势,语言辞调,异于诸国。”

今天的图木舒克人对这些所知甚少,或者说是

  很陌生的,在五十一团四连一个叫艾沙阿比孜的家里,如今还保存着郁头州里出土的8件文书,据历史学家李恺鉴别,认为其中有粟特文咒语文字手稿、龟兹文书。早期阿拉伯文著作残页和察合台文诗稿。李恺先生告诉我们,在西方学术界,研究图木舒克文书已悄然形成一种竞争趋势,从伯希和在图木舒克发现古代文书后,图木舒克各种文书不断发现,达数十件之多。在德、法、英、俄等国的博物馆都藏有从图木舒克出土的文书,各国的学者对其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

  挪威奥斯陆大学的教授柯若首先对图木舒克文书展开了研究。1935年,他在法国梵学家费里奥孔的协助下,成功地解读了勒柯克在图木舒克发现的7件婆罗谜文书,发表了很有影响的论文《一种新的塞语方言》,指出图木舒克出土的文书拼写的是一种中古伊朗语东部语言。它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边缘和田古城发现的塞语文书的语言颇为相近,故称图木舒克文书的语言为“一种新塞语方言。”不久,伯希和辨认出他在图木舒克唐王城发现的一部婆罗谜文写卷也是用这种新塞语方言拼写的,便也委托柯若进行研究。12年后,柯若在全面研究了图木舒克发现的佛经和世俗文书之后,明确提出这种语言系古老的和田语,而且语言形成较早,代表一种较古老的语言发展阶段。

  但是,柯若忽视了和田文书同图木舒克文书之间的差别,英国剑桥大学的教授贝利研究了伯希和从图木舒克带回去的佛经,发现它与和田文书有较大差别,而同于梵文的《大智度论》和巴利文的《羯磨诵念经》。指出用“和田语”一词命名这部佛经的语言是不合适的,首先它们出土地点相距甚远,隔着一个大沙漠,况且柯若已经认识到它比和田语的形态较早。贝利教授认为,这种语言既不是和田语的变体,也不是和田塞语中最古老的方言。

  贝利的学生思默瑞克从老师的发现中得到了启示,他对伯希和带回的佛经利用梵文本进行了重新校订,并对文书的语言做了进一步的探讨。他认为,图木舒克与和田文书的语言是塞语这个共同语中的2个方言。现在,和田塞语已由学者命名为“和田语”。他建议将图木舒克塞语命名为“图木舒克语”,以示与和田语相区别,同时表明和田语流行于和田地区,图木舒克语流行于图木舒克地区。

  图木舒克语的独特性及神秘性,吸引众多的专家与学者对图木舒克文书进行不懈的寻找和解读。1989年,挪威学者施海夫以他北欧人特有的语言天赋,发现了图木舒克文书中常有4个不同的字母被前人混为一谈,使之对图木舒克文书的识读更趋准确。而另一位研究者希彻攻读了全部已发现并流传在国外的图木舒克文书,写成了《图木舒克语资料:文献集校》一书。我国学者林梅村等也对图木舒克语展开了全面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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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前在图木舒克出土的塞语文书之二

究,指出唐代语言学家慧琳(疏勒国人)的著作中的特殊

  

 

 

 

 

 

 

 

 

 

 

 

 

 

 

 

 

 

 

 

 

 

 

 

 

 

 

语言因素,正是图木舒克文书的特点。

值得尊敬的是历史学家李恺先生,为了研究图木舒克语的形成与发展花费了几十年的光阴。如今,图木舒克语的大部分他都能识读,而且,他还在执著地研究着图木舒克塞语这个已经死了的语言。我们也期望图木舒克语尽快复活,让我们领略图木舒克祖先们神秘而又奇丽的风采。

  虽然,塞语在图木舒克成为了“死语言”,可是后来发现的阿拉伯文书依然能兆示图木舒克历史的久远。前些年,自治区考古队在唐王城古城遗址上发掘了一份阿拉伯文书,其大意是:信伊斯兰教的人们有一个礼拜寺和两条小渠。不信伊斯兰教的人们有一个葡萄园,信伊斯兰教者想买葡萄园,不信伊斯兰教者提出的条件是用自己的葡萄园换对方的一条小渠。双方经过协商并同意交换。这个文书就是交换的协定书,文书上写着参加协商的有巴尔楚克人、叶尔羌人、巴尔勒克人和英泽人,这个文书的时间写的是伊斯兰教历五〇三年,即公元1125年。这是我国的北宋宣和七年(1125年)和辽的末年,这段时间正是喀喇汗王时期。

  凭借这件文书,使我们看到语言所承载的内容表述得更精确,流传更久远,也证明了图木舒克历史的久远和古老,也说明了图木舒克不同教派的人们自古就有着和睦相处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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