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对少数民族的待遇，危及我们的核心价值观

作者：
本杰明•沃德（Benjamin Ward）

Benjamin Ward, Deputy Director of Europe and Central Asia
本杰明•沃德（Benjamin Ward），人权观察的欧洲和中亚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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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之声 (European Voice)

对许多支持人权的欧洲朋友而言，阿拉伯之春是自柏林墙倒塌以来最扣人心弦的一段时间。从诸位欧洲领袖的高调言辞来看，他们也热烈欢迎这一进展。按照逻辑来说，就维护人类权利而言，欧洲理所当然有许多可供他们的北非朋友借镜的地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欧盟各国政府已证明它们不愿协助逃离利比亚的难民和移民，包括冒着生命危险，乘着破旧小船在汪洋大海上飘摇的人。欧洲国家已就移民问题，与利比亚、埃及和突尼斯迅速恢复合作关系，以便能将欧洲的移民（包括撒哈拉以南非洲移民）迅速驱逐出境。去年突尼斯移民入境意大利一事引起了争议，使欧盟主要政府公开质疑自由迁移的意义，此一欧盟核心原则。

欧洲本土的人权纪录呈现的长期趋势让人深感担忧。人权观察近日发表一份文章指出，有四种趋势尤为引人关注：反恐怖活动过程中，公民自由被践踏；民粹极端主义政党的崛起，及其对主流政治的负面影响；传统人权机构的成效不彰；对移民和少数族裔的不容忍态度和侵权行为与日俱增。总的来说，这些趋势构成了一场危机。

人权的核心宗旨即，人人都应享有人权，但一论及欧洲的少数族裔和移民，普罗大众及政治辩论反映的态度却迥然不同。根据2010年的民意调查数据，来自八个欧盟成员国的受访者多数认为外来移民过多，更有多达一半的人认为穆斯林信徒人数过多。

欧洲联盟基本权利机构（EU Fundamental Rights Agency）的研究显示，穆斯林和罗姆人在全区内遭到持续的敌意对待和歧视。无证非洲移民面临着歧视、暴力相向等严重问题。虽然个人袭击较为常见，但有时却酿成了暴民暴力事件，例如在意大利、希腊、匈牙利和斯洛伐克。

对文化流失的担忧、对恐怖活动和共同犯罪问题的关注、经济资源竞争强烈等，乃是欧洲各地不容忍现象增长的因素。而当前的经济、金融危机，而造成的紧缩政策，很可能会使问题加剧。

欧盟各国政府为此作出的反应，不但没有平息公众对少数族裔和移民的担忧，反而严重践踏对人权的尊重。它们不但未强烈谴责种族主义和不容忍的现象，也未强调欧洲共有的历史是如何受移民的影响而有所进展，以及少数族裔和移民付出的诸多贡献；反而还趁机利用这些担忧情绪。

所做出的反应包括：因一小撮人（如意大利的罗​​姆人）的行为，指责被边缘化的广大社区；在欧盟级别和国家级别上，试图关闭欧洲的边境；寻求庇护程序严格且侵权，移民被拘留在虐待性的环境（希腊情况尤其糟糕）；以“融合”的伪装下，下令移民（甚至第二和第三代移民）接受主流文化，否则要面对惩罚或离开该国（例如德国、法国、荷兰等等）。

因为担忧恐怖活动和欧洲文化流失，对穆斯林的恐惧已主导了关于移民社会地位的广泛政策辩论，促使人们呼吁要求强制融合。

诸如此类的努力，以及无需广大社会相调和的融合，注定失败。其加剧大众的恐惧情绪，并利用极端主义者对文化流失的言论，进而加强仇外心理。其主张的权利零和概念（zero-sum conception of rights）深具危险——少数族裔必须接受主流文化（抑或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2010年提倡的所谓“基督教价值”），否则为了多数人的利益，他们的权益将被当作次要。

欧盟据称是建立在尊重人权的基础上。但欧盟各国政府一论及弱势和少数族裔权益，便偏向多数统治原则。正如欧洲议会所观察到，这损害欧盟在世界各地促进人权的信誉，但更为严重要的问题是，其破坏了欧洲本应代表的理想价值观。若不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来逆转趋势，下一代的欧洲人或将人权视为一项可有可无，而不是核心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