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新疆游记》与看“新疆问题”/淳于雁

      近月来在《澳周刊》拜读资深报人文友黄若兄的大作，从6月初在其专栏“编辑室内外”，陆续连载他所写《中国见闻录》系列之《新疆游记》，已经发表的6篇目录：一，走向梦寐中遥远的地方；二，物产充裕，资源丰厚；三，与狼共舞；四，维吾尔人；五，维汉鸿沟难以填平？；六，生产建设兵团。他写的旅游观光随笔很有特色，别具一格，不但描述风光民俗，兼且尽兴谈古论今；加上立足客观公正、实事求是，文字妙笔生花、幽默诙谐，甚受许多读者、文友欢迎。
   
     阅读《新疆游记》，文中提及原住民维吾尔族和汉族移民在民族成份、宗教信仰、生活习惯、历史文化、政治观点等各方面的迥异、分歧乃至矛盾，足见“新疆问题”之错综复杂，难于处理解决的诸多因素。“新疆问题”的矛盾日益尖锐，这个矛盾主要表现在被统治的维吾尔人和占统治地位的汉人管治政府之间的矛盾；在此民族矛盾中，占统治地位的汉人政府是主要矛盾方面，而居于被统治地位的维吾尔群体是次要矛盾方面。因此，矛盾能否缓解，取决于矛盾主要方面的汉人政府：汉人政府对维吾尔族群的政策正确、合理，矛盾就有可能缓解；否则，采取错误、偏激，不利于互相尊重、包容的政策，必然导致矛盾愈演愈烈的白热化。“新疆问题”恶化的主要责任，应由汉人政府一方来承担；维吾尔人的抗争，只是被动的一方。
   
    不久前发生的新疆“劫机事件”引起的争议，就是一个事例。据起初的报导，6月29日，一架从新疆和田飞往乌鲁木齐的客机，起飞后机上的6名维吾尔人恐怖分子突然发难劫机，企图冲进驾驶舱，舱外的女乘务员机警及时按响警铃，驾驶舱内即刻反锁。暴徒们冲不开门，便点燃带来的爆炸物，因雷管引燃的时间较长，机上乘务保卫人员和乘客反应迅速，敢于拚命，一拥而上当场制服那6个恐怖暴徒，立即灭掉引燃物，避免了一场机毁人亡的惨剧。暴徒们眼看无法冲进驾驶舱，引燃爆炸物也失败后，居然选择了自残。后来，被捕的6个维族恐怖分子，有两个因重伤送院后死亡，另4个拘留等候法办制裁。国家民航局事后在北京举行隆重大会，表彰天津航空公司GS7554航班机组，授予“中国民航反劫机英雄机组”的荣誉称号，多位机乘务与保卫工作人员立功受奖，除了大笔奖金，还有房子、轿车等，多多益善，皆大欢喜。
   
        有关报导发表后，引起一些争议。首先负责机场安检方面认为，若6个恐怖暴徒能顺利把一批爆炸物和引燃物都带上飞机，岂不是他们就有失职嫌疑要背上罪责了吗？经公安部门提出异议，全面调查核实劫机过程，仔细搜索肇事机场和机上情况，民航局副局长李健和主管民航安全检查的公安局局长宋胜利，都分别澄清在机场和客机内，确实根本未发现任何爆炸物及引燃物，安检工作一切正常，没有失职漏洞问题。
     如此前后说法不一，差距很大，难免引起许多质疑。究竟恐怖分子们有没有携带报导的那6枚爆炸物？如果没有，怎么能肯定他们要制造“机毁人亡”？恐怖分子怎么会“自残”，使用什么家伙，怎样实施的呢？诸如此类，一系列疑点都冒出来了。网上更有外媒引用在场乘客私下所说，其实当时就是维吾尔人和汉人乘客，因为座位问题发生龃龉，进而肢体冲突发生打斗，便被定性为“劫持客机”，制造“机毁人亡”的恐怖事件云云。如此一来，“中宣部”又可以转移视线，把热比娅和她领导的“世界维吾尔人代表大会”扯为“黑后台”，是他们组织策划的“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恐怖主义行动，要达到破坏”十八大“的目的，等等。
   
     说起热比娅，真是一言难尽。今年65岁热比娅，是新疆成功的女企业家、慈善家，她既称不上“疆独”，更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她从一个贫苦穷人家庭出身，由摆小摊、洗衣店白手起家，勤俭创业，直到在乌鲁木齐开发占地14，000平方米的的大商厦，成立在中国、俄罗斯、塔吉克斯坦拥有8个企业的“阿克达工贸有限公司”，名下净资产在90年代就达时值超过2亿元人民币。为此被视为中国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典型人物，当上“全国政协”委员。后来因为她任大学副教授的夫婿斯迪克，发表要求平等对待维吾尔人的言论获罪当局，被迫出走美国；她拒绝发表谴责、反对的声明，便跟着倒霉了。当年的“新疆王”叫王乐泉（现任周永康的得力助手，中央政法委副书记），便在1999年8月间把她抓起来，“揭露”她和“东突”有密切关系，翌年以“向境外组织非法提供国家情报”定罪，判处8年徒刑；后应国际社会舆论呼吁，2005年以“保外就医”获释，流亡美国与丈夫团聚。她在新疆数以亿计人民币的财产当然被“全部没收”，谁能过问插手？不说也能明啦。
   
     新疆有没有恐怖组织的破坏活动？有。 新疆维吾尔族中出现一部分回教原教旨主义极端分子不足为奇，“东突”就属于这一支；他们主张利用恐怖主义的“超限战争”手段，达到新疆独立，建成“政教合一”回教国家的目标。若干年前，曾看过印尼网上的资料，有一个曾在阿富汗塔利班营地接受恐怖军事训练的印尼激进回教徒透露，他的从新疆来的“东突”战友告诉他，本拉登领导的“基地”（al-Qaeda）组织领导人曾发话警告他们，他们可以在阿富汗打美国人，可以到车臣打俄罗斯人，可以去加沙地带打犹太人，但是不得在新疆和中国境内搞事。究竟是何原因，百思不得其解。网上传闻，无从核查，仅可参考。
   
     （2012年7月14日 原载《澳洲日报》《不老屯漫笔》专栏）